走过小鱼摊，看到盆里的鱼儿在活奔乱跳，只有指头一般大小……
俯下身子，问话摊主。不等摊主回应，旁边一位妇人却已抢先答话一连串：“这鱼好吃，河鲜啊，大哥！”
我笑笑着说：“好吃又不贵吗？”
那女摊主这才接过话头：“先说好吃，煎炸、清蒸、红烧都行，味道鲜美，肉质嫩得很啦。”
“一条条去破肚肠太麻烦了。”
“不要的啦，回家换上清水养一会儿就行，一点土腥味都没有的。”
“那不贵呢？”
“不贵不贵，就只有盆里这些了，都称去吧，价钱好说。”
一旁那位妇人又接上了茬：“这一点点是家里老人在河里封堵了老半天才捞到的，我们是替老人在卖呢！”
“哎呀，原来你们还是一家人呀？”
“呵呵，我们是妯娌呢。”
果然！一唱一和的，有点意思。
家常买菜，我更喜欢这些路边的小摊，只要城管不来，遇上健谈的摊主，可以随意聊天，烟火味十足，很接地气．．．．．．
一盆的小鱼——摊主说是“黄尾”（音译），清水洗净，匀出一半，沥干。
起好油锅，待到油温八成热，将小鱼入锅。
鱼刚下锅，我就发觉不太对劲——一整盘的鱼下锅，那油温立马就降低了许多。那鲜嫩的小鱼啊，着实是太过鲜嫩了；加上心急，疏忽了一下，用上了大锅，所谓心急粘锅啊，结果呢——结果就 “玉碎满锅”。
于是，静下心来，将错就错，将满锅的碎鱼继续煎烤，待到成色初现，辅以姜蒜、白糖、生抽和料酒。出锅之时，再添上葱叶，一道河鲜煎煮总算是上了台面……
饭桌之上，儿子吃过这鱼，来了一句颇有意味的评价：“老爸，这鱼虽说型有点不足，但却色香味俱全啊！”
细一咀嚼，甭说，这味道还真是够足的呢，虽然出了点小瑕疵，但毕竟是瑕不掩瑜的吧——不信？你看有谁是这样吃鱼的——吃鱼不吐渣，那鱼的小骨小刺竟然被我们一股脑儿都下了肚……
有了这次的经验，剩余的一半“黄尾”鱼，我就果断地放在平底锅里加工了。
多下点油，文火加热，鱼虽小，但我记住了，必须一条一条地煎烤。干这活，你得要有足够的耐心才成。
小鱼经先前的佐料浸渍，煎炸后酥脆喷香。更为重要的是，它出锅时一条一条的，有型得很。
闻得香味的小泡，驱将前来，五指并用，一口气就消灭了好几条。不时连声“啧啧”，不时地竖起拇指作点赞状，那夸张的情状，你说，是不是多少带着点幼童那么点狡黠与天真的味道？
这鱼，干吃很香，隔餐就不那么酥脆了。这没关系，备好一些简单配料，将洋葱先行油锅翻炒片刻，未熟将熟之际，西红柿入锅，加上白糖、生抽、香醋和料酒，待到拌得均匀之后，轻轻放入小鱼，搅和一下就好。于是，一种鱼，又多了一种吃法。这时，如果桌上还有小酒一盅，酒友一二，海阔天空，惺惺相惜，那其中况味又有谁人可以言说的呢？
2021.4.24
